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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百九十九、小师妹VS绣娘,容真VS欧阳戎【双倍月票还有两天半】(第2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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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十三娘脸已肿,皆有巴掌印,她一手捂住一边脸,深深低着头。



反应过来的欧阳戎,前进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。



容真垂目,手帕仔细擦手,淡淡说:



“本宫与欧阳刺史说话,有你插话的份?”



欧阳戎皱眉:“容女史过分了。”



“你心疼了?”



欧阳戎摇头。



容真歪头:



“院子里那个肯定心疼了对吧。”



欧阳戎没回答,表情平静,语速如常说:



“容女史等我一会儿,处理些家事,绣娘的事,我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


容真笑了:



“谁稀罕你的交代了,你向陛下交代去吧,本宫先缉拿此女,再上报朝廷。”



容真表情怔然了下,缓缓回头:



“你吼我,命令我?”



欧阳戎猛然回头:



“不许去!”



欧阳戎表情与声音,坚毅如铁:



“不是命令,是求!”



她没自称本宫。



“欧阳良翰,谁给你的胆子和资格大声吼我,命令我的?”



可下一秒,却被欧阳戎拽住了胳膊,容真娇小玲珑的少女娇躯被拉扯回正。



只见她两个眼眶有些通红,胸口剧烈起伏,发白嘴皮子里吐出的话语,却讥笑冷漠:



“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?真以为本宫是你手下了?欧阳良翰,希望你在牢里见到她时,也是这么强硬的表情。”



说完,容真蓦然转身离去。



欧阳戎陡然打断:



“在下只此一事,请……请您通融,在下承认,此乃私心,可绝不耽误公务,在下保证,一旦违背,任您……处置!”



“松开狗手,再抓,剁了它,再上书告你非礼……”



“女史大人!”



他那一双剑眉星目,目不转睛看她。



满眼坚决。



容真听见,他用着最强硬的语气,说着最软的话。



认识这么久,她在欧阳戎嘴里从未听过的软话。



欧阳戎摇头,挡在她身前,一动如山。



容真恶狠狠回头,瞪着他:



容真深呼吸一口气,偏过头,不让他看她的眼睛,莫得感情的吐出一字:



“滚。”



他从抓她裸小臂,改为抓她有袖口布料遮盖的小臂,似是尊敬避嫌。



二人在原地无声拉扯了一阵。



“松开你狗爪。”



欧阳戎依旧摇头,不过换了一只手。



她突然开口,高昂下巴,露出微笑:



“三息内,除灭本宫口外,给一个不上报理由三、二、一……”



容真空出的一只手,背于身后,拳头攥到五指发白。



“好!”



“本宫会了。”



“包括精髓!”



在她最后一个数字吐出之际,欧阳戎蓦然大声:



“老乐师的琴曲,在下一定教会女史大人!”



“就我!”



她语气硬邦邦:



容真冷笑:



“就你。”



“好,教一辈子吧。”



欧阳戎腮帮子鼓起,有些狠意:



“本宫愚笨,不会如何。”



“一直教!会为止。”



“我一定教会你,食言者碎尸万段……”



原本笑眯眯的容真陡然打断:



“绝不用!”



又补一句:



没了言语。



欧阳戎尝试着松开手,发现容真没再动。



“何需本宫动手碎尸,你进去,谢家女会把你撕成两半,本宫给你收尸吧,哈哈,哈哈哈。”



她干笑两声,表情渐渐索然无味,别过脸去,眼神枯寂的望向远方。



这时,一直留在原地罚站捂脸的裴十三娘,余光瞧见一道蓝衣捕头的身影回归。



燕六郎站在容真与裴十三娘身后不远处,背手而立,目不斜视,一言不发,小透明一样。



眼见最不安稳的因素已经暂时稳住,稍微松了一口气。



暂时来不及问她是怎么发现绣娘的,他立即扭头,冲向了院子。



燕六郎目不转睛,隐隐还挺起了些胸膛。



裴十三娘的眼神哀怨无比……



容真没有理他,漆眸直怔怔盯着前方院子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

裴十三娘忍不住回头看向这位同样在公子手下做事的同僚。



靠近院子,欧阳戎原本仓促的脚步越来越慢,放慢下来。



他面前的院落寂静无比。



从容真那边到幽静小院门口,仅有二十米路不到。



明明只需要短短几息时间,欧阳戎却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。



可说平静漠然,也不是。



欧阳戎本就不是怯弱胆小之人。



像是一座漆黑未知的深渊。



说恐惧害怕,算不上。



而感情方面,稍微不一样些;



日常女眷们的吃醋小事,他会略怂稍怯,尽力避免她们冲突。



相反,他真正遇到大事,胸口会激荡起一股大勇。



事业方面,大事小事,皆果决有勇。



欧阳戎一边调节呼吸,一边整顿衣襟,终于,轻手轻脚来到了院门前。



院门虚掩。



可是真正遇到感情大事,节点时刻,会大勇起来,反倒没什么怕的了。



也就是,涉及女子方面,他遇小事怯,遇大事勇。



欧阳戎突然觉得,人一生的大多数时候,其实都是平淡无奇,安安稳稳的,但中间会有一个个的特殊节点,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,整个生活的人际关系被陡然打乱,从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,有些变化是好的,有些是坏的,大多数是未知的,命运的齿轮会忽然加速。



就像他今日今时这样。



他手掌放在木门上方便敲门的铜环处。



慢慢握紧。



此时此刻,欧阳戎无比清醒意识的到了这一点,但似乎……没什么卵用,



轰隆隆——



明明和往日每次过来一样,穿着那件最舒适的青色儒衫,低调普通的来到此处,准备入院,吃绣娘做的饭菜。



可今日,他面前的这扇门,推开之后,变化未知。



避不开的。



欧阳戎没抬头望,深呼吸一口气,不再犹豫,推门而入。



他头顶,北方天际缓缓压上前的黑厚乌云中传来阵阵雷声闷响,云中如同藏有一只蛮荒野兽在怒色嘶吼。



昨夜没有下完的雨,又要倾盆落下了。



八仙桌边,有一道火红色倩影端坐。



是大堂内唯一的身影。



他走进了大堂。



引入欧阳戎眼帘的,是古怪奇异的一幕,令原本紧绷脸庞的他怔了一下:



欧阳戎左右四望了一圈,终于在后院那边,隐约瞧见了绣娘身影。



她正在……晾衣绳前,努力踮脚,收着他那几件男子衣裳。



谢令姜红裙曳地,手捏筷子,端着面碗,低头吃着面条。



大堂内不见赵清秀的白裙身影。



整座院落平静安详。



一如以往……吧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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