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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不凉。
月上中天。
书斋议事结束，告别欧阳戎，离闲夫妇继续回屋补觉。
其他人也各自散去。
欧阳戎书斋议事时叮嘱的两件事，众人已经记下，即日施行。
说起来，离闲一家的行动力还是很强的，主要是有离裹儿和韦眉在。
母女二人性子近似，都爱强势做主，独当一面，有她们唠叨，离闲、离大郎二人当然闲不下来。
月光洒在长廊上。
欧阳戎和离大郎并肩而行，燕六郎跟在后面，保持十步距离。
刚刚从书斋走出来，离大郎说想送送欧阳戎。
“有何事直接说，大郎别婆婆妈妈的。”
“檀郎，你和童养媳的事，我和父王母妃都知道了。”
离大郎看见欧阳戎面色自若，背手往前走去，脚步没有减缓丝毫：
欧阳戎轻笑一声说。
离大郎脸色犹豫了下，轻声道：
还不忘偏头伸手，去接旁边长廊屋檐处洒下来的月光，光中有灰点，不知是否是蜉蝣小虫。
离大郎看着手接月光的欧阳戎：“其实……”
“嗯。”
他应了声。
离大郎挠挠头，讪笑了下：
“没什么……不过檀郎，你这位童养媳，我们之前听过她一些事的。”
欧阳戎等了一会儿，见他卡顿，回头问：
“其实什么。”
离大郎总觉得檀郎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，他的心事似乎都无处遁形。
但当初在龙城绣娘姑娘救人后被她师门师姐们带走一事，又不可完全吐露，否则就是卖了阿妹她们，这事至少不能由他来说，谢姑娘和阿妹去说都行。
欧阳戎先是看了会儿他，旋即飒然一笑：
“那正好，可以见一见了。”
估计只有檀郎还蒙在鼓中，或者说，其实就是绣娘姑娘不想让他知道，不想给他增添压力。
离大郎甚至还听阿妹离裹儿说，绣娘姑娘似乎是目盲了……
而且说不得，谢姑娘现在能如此宽容兼神伤的接待绣娘姑娘，未尝没有当初遗留的那份内疚在。
再次重逢，众人都知道，这位绣娘姑娘为了救檀郎，做出了何等牺牲。
欧阳戎忽然道：“大郎，我这算不算给你立了一个坏榜样。”
离闲摇头，艳羡说道：
“好，到时候见见，认识认识。”
离大郎笑着点头。
旋即，他还一本正经的强调：
“不收徒。”
“不算，因为这事，也只有檀郎能做到，把绣娘姑娘光明正大的带回来，还介绍给大伙。”
“好。”欧阳戎拍了拍离大郎的肩膀，玩笑语气：“你能这么想就好，这样，我就没压力了，多谢大郎。”
前方传来一道清脆嗓音。
是小师妹的。
离大郎：……
“什么不收徒。”
欧阳戎摇头：“没什么，和大郎玩笑话。”
离大郎见状，敏锐的慢下脚步，让欧阳戎继续往前走，他转头去找燕六郎聊天，二人都一起默契的站远了点，似在热情闲聊，没有参与二女和欧阳戎的聊天。
欧阳戎与离大郎抬头看去，前方拐角处，离裹儿和谢令姜的身影出现，似是等候了一阵子。
只见谢令姜站在廊边背手望月，离裹儿裹着一件狐裘围脖，斜依在栏杆边的凳上，一副百无聊赖的小表情。
“小师妹怎么还不回屋睡觉？”
不等谢令姜回答，旁边的离裹儿已经扭头，神色不耐的朝她道：
欧阳戎回头，皱眉看了看走位稍显刻意的两位好友。
发现前方二女已经目光投来，他只好继续上前，打量了下她们，问道：
“都说了，你要是困，先回去睡，不必等我，是你偏要跟来，牛皮糖似的。”
被揭老底，离裹儿却眸光不变，当着欧阳戎的面前，她看着谢令姜，露出些许坏笑说：
“谢姐姐要和他聊多久，有什么话刚刚在书斋不能说，现在跑过来说悄悄话，能不能快一点，再不睡就天明了。”
谢令姜在月光下娴静站立，对于众人目光，她神色不变，轻声说：
离裹儿嘻嘻一笑：“谁肉多谁暖被窝，有什么不对。”
谢令姜：？
“那不行，今夜要和谢姐姐同床一起睡，谢姐姐若不在，谁给本公主暖被窝？”
谢令姜面皮顶不住了，呵斥：“什么暖被窝，你别乱说话。”
谢令姜羞红了面，狠狠嗔瞪了一眼离裹儿：“好一张利嘴，再敢胡说，就给撕了。”
离裹儿歪头，疑惑说：“哦，谢姐姐在大师兄面前也这么凶吗，这小师妹做的可一点也不惹人怜爱。”
欧阳戎：……
他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的转移视线。
离裹儿也起身，与欧阳戎并肩走在一起。
欧阳戎默契跟上去。
谢令姜不说话了，转头大步往前走。
后方的离大郎和燕六郎见状，也跟了上来，不过吊在了欧阳戎三人的身后五步处。
根据资深下属燕六郎的经验，这是一个刚刚好的距离。
保持五步距离，可以听到前方他们聊天的动静，大致清楚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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